盛佳宁的手碰了碰赵玉兰,小小声问她,“奶奶这么说你,你有什么想法?”
赵玉兰嗤之以鼻,“我能有什么想法?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。就买两双布鞋的事,我才不会犯傻去糟蹋自己双手。”
赶路已经累够呛,停下来的时候,大家都在休息,她却得帮忙哐哐当当准备一家人的吃食,完了还得喂盛四郎这个臭小子,就不能让她边赶路边歇歇?
她又不是机器人,能二十四小时的转!
这婆婆不刻薄,但总想压榨儿媳的劳动力,气人!
盛佳宁抿了抿唇,老妈这话也没毛病。
市面上的布鞋就十来文一双,买个几百文足够全家穿了,用不着齐上阵做草鞋。
只是,眼下还没到城池,有钱也买不到鞋,老太太也是吃惯苦头的,舍不得花一分钱,赵玉兰确实得先帮着做点草鞋。
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好。
可她偏不。
说到底,是两个人的价值观都不相同,产生了矛盾,说不得谁对谁错。
婆媳的相处,自古是千古难题,不说他爹头疼,就连她都没辙,她还是不说了吧。
过了两刻钟,该她和赵玉兰上牛车把老太太母女俩换下来了。
但她也不想搓草绳,推说自己不累,不想上去坐。
老太太撩开车帘,对她上下打量。
“我说甜妞啊,往常你都不愿走路,让你下来替一下你姑姑,那屁股像粘在车板上,磨蹭大半天都舍不得下来。今个儿却不愿坐,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咋的?你当我不知道你脚板磨的全是血泡?麻利的给我滚上来!”
盛佳宁扁扁小嘴嘀咕,“我上去坐,还不是双手遭罪?我宁愿双脚累些呢。”
张老太恍悟,“我当你出息了能吃苦了才不愿坐车,原来是怕搓草绳。甜妞啊,咱做人不能那样的,怕吃苦,怕受累,这以后你能干成什么事啊?我和你姑姑手都搓出血了,乖,你上来替一下,啊?”
“我不要。”盛佳宁拒绝到底。
张老太的心都堵了堵,“你这孩子,心肠怎的这么硬呢?”
“随您呗。”
“你……”张老太气了个倒仰,摔了窗帘,重重地坐回位置上。
生气了?
盛佳宁暗骂自己口不遮掩,忙撒娇,“奶,我不要搓草绳,到了下个集市我就买鞋。”
张老太没好气地道,“就知道买鞋买鞋,买鞋不要钱啊?”
“我卖了石头就能挣到钱了。”
张老太顿时无话可说。
甚至内心有些雀跃和期待。
这几筐破石头,孙女不提,她都忘了。
若是真能换钱,这钱就相当于白捡的,那可太香了!
盛秋香故意说,“甜妞啊,你帮我也买一双,等落了地,我做些手工活儿挣了钱才还你。至于你奶,就不用买了。她节省惯了,你买给她她也舍不得穿。”
不等盛佳宁搭话,张老太瞪圆了眼,“个死丫头,你胳膊肘往哪儿拐呢?合着全家人都有鞋,唯独不给我买,那是人干的事儿?”
盛秋香:“娘,你怎的还急眼了呢?我这说得也是事实呀。买了你不穿,那不是浪费钱?”
张老太吼,“哪个说我不穿的?穿!”
盛佳宁立即从善如流,“奶,那我给你买个三五双,让你换着穿。”
张老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车里传出,“什么鞋子这么金贵,要一天一双这样换着穿啊?不用,你给我买最便宜的,一双就成。”
“好咧。”
这傻丫头,倒还挺孝顺。
张老太坐在那儿嘴角微勾,心里乐开了花。
盛秋香却坏心提醒,“娘,你说好让嫂子和佳宁上来的呢?怎的不提了?”
张老太茫然的双眼对上闺女。
对啊,是让她俩上来搓草绳的,她俩没上,自己还被孙女给哄开心了,她说什么来着?
仔细想了下,她一拍脑袋,似乎自己被孙女坑了。
她只用一双鞋便贿赂了自己,自己还暗地里高兴呢。
盛秋香颇有些幸灾乐祸,“娘,傻了吧?”
张老太斜睨她一眼,然后把手里的草绳、锥子、干草一股脑全塞闺女怀里。
“我累了。”
说着在孙子身边一躺,蜷缩着身子,闭上了双眼。
盛秋香:“……”
娘,你就逮着我欺负吧。
有本事,你把这些东西给大嫂啊!
当真是柿子捡软的捏!
盛秋香内心吐槽,但也知老娘累着了,便也说什么。
她把东西放回笸箩里,靠着那石头筐子,眯一会儿。
其他人也在边走边聊天。
李大山说,“生哥儿,白日里日头大,我看还是晚上赶路的好。”
盛长生坐在慢悠悠的牛车上,“这附近荒无人烟还好。如是有村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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